感动啊是真的很感动
*全员清水。一发完。
一、
2019年8月,马佳下乡辗转于各类消暑纳凉晚会,鞠红川和唐伯虎参加了个没什么水花的专业声乐节目,简弘亦跟他们成功会师后台,王凯随战友文工团到墨尔本出访演出,同行的是国家领导人。阿云嘎在北京排练他的音乐剧,汗水湿透了灰色背心,氤出辨不分明的图案。手机铃声响起来时,他正好甩了甩头发打算喝口水,舞台灯光下晶莹四散,砰砰落进地面尘埃。
扬声器那侧是王晰,声音低沉,在空旷的场地里像把独自震颤的大提琴。
“嘎嘎,练着呐;晚上越南粉不。”
越南粉,他们北京帮已经吃过一次。王晰安排在丽都,清净,但店面实在不好找,藏在不景气的商用写字楼里,弯弯绕绕。阿云嘎迷了路,正低头跟保安问,王晰在远处喊他:“嘎子,跟哥走。”
“嘿嘿。”阿云嘎见了他就笑,跟保安弯腰道了谢,小跑过来。
“去接之光上去,正好看见你。怎么傻不劲儿的……”王晰怼阿云嘎已经成为惯性。
“干嘛呀!”阿云嘎说。
他俩去停车场,又看到陈博豪正从洪之光车里跳下来。大家熟稔到不需要寒暄,干脆利落地并肩。
那一夜他们纵情高歌,举杯欢笑,留下无数精彩照片与视频片段。阿云嘎也喝了酒,没有人在后半程替他,于是他又在王凯和鞠红川的镜头下留下崭新的嘎言嘎语,被嘲笑出几千条微博评论。
那一夜李琦到豆瓣发帖:北京帮,你们给我等着的!上海队永不服输!配图是《信》二轮加场票根。石凯到底也没进声组,在微博后知后觉,几个月前有三分之一根香蕉似乎不该咽下。
那一夜郑云龙和方书剑在云峰大剧院,云峰大剧院在北京西路1700号,北京西路1700号在上海,不在北京。
阿云嘎的金鱼记忆只够他点头:“行啊,几点啊,还在丽都啊,都有谁啊?”他倒还记得上次吃的越南炸春卷特别特别好吃,炸墨鱼丸特别特别香。
王晰仿佛被他惊到:“嚯,两个月没见,汉语进步这么大,跟你哥问句三连,你牛。”
阿云嘎说:“干嘛呀!”
王晰沉沉地笑了几声。
剧组的男三是个挺可爱也挺努力的后辈,自己练完舞蹈动作就坐阿云嘎旁边乖乖地喝水,见他结束通话,立马笑着开口:“嘎子哥你打电话咋还外放,那是王晰老师吗——我听声音像,我都知道你们晚上几点在哪儿见了。”
阿云嘎张开嘴,想解释因为刚才排练时动作太剧烈导致乍然停下耳朵里通通嗡嗡地响,不开免提贴耳边怕听不清楚,但他自知以自己这张嘴说不明白,干脆道:“又没什么秘密。”
是的,他看到来电显示王晰那一刻何其坦荡自在,因为他们之间真的绝无所谓秘密。一月份声入人心反响最声势浩大时他在微博私信里看到有年轻粉丝操心到疲累。“宝贝一定一定要记得买防窥膜啊!保护好隐私啊宝贝!”他打开微信看着开了动不动99+的大群下面大大赖赖名字叫“臭”的那位,想,防窥膜多少钱一张,确实有必要买。
他给郑云龙发了条语音:“哈哈,我们北京帮晚上又聚。”
发完锁好屏,撩起来背心擦了把汗,叫上后辈继续排练。后辈诚恳脸:“哥你腹肌真好看。”
阿云嘎老脸不红,严肃道:“起来起来,你刚才低音区都在跑调。”
结果晚上包间里只有他们俩。顶大个圆桌空空荡荡,点了个双人套餐,大众X评还有优惠。
高天鹤在天津表演在线暴躁:“你们知道周五晚上的京津城际有多难买吗!”陈博豪跟着剧组在南方拍戏,洪之光在上海演出,马佳下午倒没赶猪,问阿云嘎“嘎子救命怎么挤羊奶啊它怎么老踹我我勒个去”。
散是满天星,星辰如何透过云翳闪烁也改不了一个“散”字。
阿云嘎介绍近况:“离攒够首付又近一步。”
王晰跟他碰了下泰式冰奶茶:“继续努力。”
本来王晰怕阿云嘎喝不惯甜奶茶,说要么你喝我这个泰式冰柠檬茶。
阿云嘎说,早习惯了好吗,挺好喝哒,你尝尝?
王晰笑,行,挺好。
王晰觉得挺有意思的是,其实他们老年组几个人关系都好,但媒体就爱逮着云次方和深呼吸写。观众也爱看。可能主要是因为云次方确实不平凡,他也确实宠深深——谁能不宠深深呢?
梁朋杰有一次鬼鬼祟祟地问阿云嘎:“嘎子哥你知道LOFTER吗?不知道就不用知道了!”
阿云嘎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嘴里鼓鼓囊囊嚼着粉:“晰哥,你知道有个APP叫什么老虎特,还是乐福特的。”
王晰想了一会儿:“知道啊,我还有账号呢,我用过。”
“好用吗。”
“不好用,我都把密码忘了,你别去看了。”
“哦。”阿云嘎唏哩呼噜喝汤。
吃完饭两个人早早拜拜。王晰说:“到家发微信。”
阿云嘎说:“好。”走了几步又说:“说是回家,租的房也算家么?”
王晰说不清阿云嘎的语气是疑问还是委屈,还是随便一提罢了。他想了想,声音在夜色里温柔得像风轻扫灌木:“房里住着你爱的人就算家,跟租的买的没关系。”
二、
2019年对他们36个人来说都是吉祥年。节目收官,各奔前程,都收获不小,机遇纷呈而至。人想走到山顶,都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坐缆车的人也是拿出来什么宝贵东西去换的票,没有例外。黄子弘凡白天上课,大家都在睡,晚上出来皮,大家看他耍猴戏。
梁朋杰中午午休跟他视频,黄子弘凡正顶着俩肿眼泡练琴。梁朋杰说:“你那儿几点?”
黄子弘凡说:“你自己查查不行?”
梁朋杰早就在世界时钟里添加了他没去过的波士顿。他有点感慨:“大家都不容易。”
黄子弘凡弹琴的手一顿,说:“我比嘎子哥容易。”
两个人都岔到更轻松的话题,比如真的有麻花厂商找方书剑代言,比如张超前几天又双叒叕撞了门,这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比上次还丢脸。
练完一曲,梁朋杰去上下午的专业课,黄子弘凡去睡觉,黄子弘凡对着镜头很诚恳地说:“我比很多很多人都容易太多了,是不是?”
梁朋杰说:“我觉得你现在的单眼皮特别帅。”
那天晚上上海帮聚会,合影里李琦搂着周深,翟李朔天在和余笛举杯聊天,郑云龙笑得见牙不见眼,像只被奖励了鱼干的大猫。丁辉跟着赖声川在各地巡演,没来到现场。蔡程昱、龚子棋和方书剑三个年轻人难得凑在一起说小话。
某段画面摇晃声音混乱的视频里,细心的显微镜女孩们听到了一句破碎的“班长”。
女孩们在画面外争论那是龚子棋说的还是郑云龙说的,那意味着在平凡琐碎很久没有波澜的论坛小组里哪个CP是那一刻的不平凡。
后来那些争论失去了意义,因为好久不会打字的郑云龙突然又学会了打字。
他在李琦微博下一本正经一记直球一击必中:“可惜阿师傅不在。”
方书剑在那栋楼里跟评“我也想嘎子哥了”,却莫名其妙沉了底,或是被删了。
观众总可以从各种角度解读他们每一个细小的所作所为,从而或欢欣鼓舞,或卑微流泪。而阿云嘎没有回应。
他躺在沙发上看声入人心加长版,前一年12月时他买了一个月会员,后来懒得取消自动续费,就这样尊贵下来。每个月芒果tv都给他发来续费通知,他看到银行卡里被划走一个对于在北京买房来说微不足道的数字,恍惚中觉得那三个月还未结束,他正躺在李琦的单间里,听廖佳琳唱rolling in the deep。
但不是。这种恍惚不过是源于他腰上传来的阵痛,若隐若现的痛觉在撩拨他的意志。他对此侵犯习以为常,倦于抱怨,于是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远,像草原上的羊群一样自由地铺满每一寸土地。
小时候他看着抢奶时被踢开的羊羔会露出一种悲悯神思,后来朋友对他说“人生不是只有跳舞”,劝他考虑音乐剧。他想起那种悲悯,其实是神在透过血肉悲悯自己而已。
人生不是只有跳舞,他只劝了自己几天就接受了。
总有一天会有人对他说人生不是只有音乐剧,他或许也能坦然接受,然后奔赴下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长久但值得为之努力的未来。毕竟他早已被抚伤。可是对有些人来说人生就是只有音乐剧,很多年前肖杰给他发短信,说“大龙上台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点。
知道总是要比不知道好,知道就能提前做好准备。成千上万个路口,总有人要先走。
10月底天气突然变得很凉,叶子黄了,打着旋儿往街上坠。
王晰到了医院,找到病房撂下手里东西,正要开口,鞠红川站起来:“行了别骂嘎子了。”
王晰闭嘴,原地站了会儿,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谁要骂了。”
阿云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王晰挪开眼,阿云嘎又去看鞠红川。
鞠红川也有点无措:“我刚说完他,你……”
王晰说:“咱哪管得了,郑云龙呢?”
没人说话。
阿云嘎清清嗓子:“嗨,老毛病么,没事哒。”
王晰问鞠红川:“没告诉郑云龙吧?我猜也是。”
“告诉他干什么。”阿云嘎说,声音突然冷硬。
王晰点点头,竟然笑出声来:“哥不骂你,昂,咱都年纪不老小的了。”
晚上王晰带阿云嘎回自己家,下车时出租车司机问要帮忙吗,王晰说不用。从小区门口刚往里走了几步王晰就后悔了。
多年后王晰回忆这一刻,给自己的教训就是:不要低估一个健身的男人的体重,即使他看起来挺瘦。也不要高估自己,尤其不要在别人善意关怀时还逞强。
“有一次……”阿云嘎突然开口,他今天显得格外冷,一路没怎么说话,王晰也懒得主动搭理他,“上大学那会儿,我们班主任,就是肖杰,他腰伤了,请假休息。”
“——我是班长嘛,看大家在班里吵吵闹闹的,突然就很烦,我跟他们说别闹了,好好排练吧,肖杰都残了啊!”
“班里沉默了几秒,王建新突然开始爆笑,郑云龙也笑,我很纳闷地看着他们。他们说,班长啊,你嘴好毒。可是那时候我不明白。”
王晰说:“你现在明白了?”
阿云嘎没说话。王晰掏钥匙开开自己家的门。
晚上王晰坐台灯底下看书,阿云嘎躺着玩手机。
“怕吗,嘎嘎?”
“挺怕的。”
“别怕,昂,残了我养你。”
阿云嘎在床上笑得咯咯咯咯的,像只下了蛋的母鸡。“那我努力不残了哥。”
“知道就好。”
“晰哥,你去过草原吗?”阿云嘎问。
王晰说:“跟着演出团去过,但是没去牧区。”
“那我带你去一次。”
“一言为定。”
三、
六月末最后一场巡演结束庆功,王晰左手举起搅和的酒杯,右手搂着阿云嘎说:“咱们都要好好的。”
阿云嘎也很激动,扭头对郑云龙说:“大龙!咱们都好好的!”
郑云龙点点头。
阿云嘎是郑云龙的班长,而王晰只是王晰。
这是一件太小太小的事,一颗石子坠入湖底,水面涟漪荡开,便谁都不记得了。12月的北京干燥,他们热热闹闹组局吃涮羊肉。吃着吃着,来北京录晚会的周深指着正吃糖蒜的王晰惊呼“你你你你”。
众人都看过去,阿云嘎已经伸出援(圆)手,一手托住王晰的后脑勺,室内被火锅熏得热气腾腾,头发里藏了汗珠,湿漉漉的,一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往他脸上拍,触手也是湿润。
王晰差点被糖蒜呛着,“我我我我”咋了??
阿云嘎已经微微站起来俯身认真看他:“仰头,你流鼻血了。”
王晰后知后觉:“我靠阿云嘎,你这纸上都是油别往我鼻子里塞!!”
“我用它擦嘴了,”阿云嘎近距离怼过来的大脸有点不好意思,“一着急我给忘了。”
王晰被他气得鼻血止不住。众人又是一通出主意,最后老王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抽纸少了半包。
阿云嘎突然嘎嘎笑:“晰哥,叫你跟我和洪之光一块健身,你这太弱了。”
王晰瞪他,福至心灵,骚话脱口:“我这不是好久没见到深深了嘛!”
马佳带头“惹”。搅和的盛会一场接着一场。
散场以后各自打车,王晰抱着周深不撒手,周深安慰他:“行了行了,过两天你演唱会我还要去当嘉宾嘞!”
王晰对着夜空中最亮的星深吸一口气,转而控诉阿云嘎。
“你还说带我去草原看星星看月亮,你个骗子。”
“冬天么,太冷了。”阿云嘎倒没忘,只是犹豫。
王晰也犹豫,但他动了心,就忍不住:“我穿厚点。”
王晰是真的穿得挺厚。下周就要开始准备演唱会,这关头他不敢生病。到了机场,发现郑云龙和阿云嘎正坐一起。
王晰说:“咱仨一起鄂尔多斯三日游啊?”
郑云龙说:“嗯。”
阿云嘎戴着口罩和帽子,专心致志玩手机。
鄂尔多斯蒙语意为“众多的宫殿”,与巴彦淖尔隔黄河相望。王晰只去过巴彦淖尔。
首都到伊金霍洛机场也才不到两个小时,下了飞机旅途才真正开始。阿云嘎的海日开着皮卡来接他们,顶壮实的小伙给了郑云龙和王晰一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王晰在群里打字:多么热情奔放的民族,跟嘎嘎你一点也不像。
郑云龙:就是就是
阿云嘎:嘎?.jpg
郑云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颠了几个小时,王晰快憋不住探头出去吐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最美的一片草原。
天空、湖泊、河流都在这片绿色的毯子上汇合,四周不知是丘陵还是青山,犹如座座沉默的守护神。四野无声,羊群和天上的白云互为倒影,远处有人在欢笑。这就是阿云嘎的家乡,孕育闪电的襁褓。
王晰说:“好美。”他有点明媚忧伤,在阳光灿烂的大白天。
郑云龙已经开始发挥他的沙雕,从地上捡起一坨羊粑粑放到鼻子旁边:“晰哥,这真没味儿嘿,你闻闻。”
晚上,郑云龙在蒙古包里陪阿云嘎快百岁的额吉聊天。额吉听说阿云嘎的好兄弟来,特意叫人宰了只最肥的羊。
额吉听不懂汉语,郑云龙也听不懂蒙语,但不知道他俩怎么回事,仿佛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王晰跟阿云嘎出来铲牛粪。
草原上星星一闪一闪。
月弯弯,痛得心碎了一半~月光把这些年,染得那么蓝~等不到圆满,都怪我们不勇敢~
你在我生命留下的遗憾,怎么还~
王晰小声哼哼。
如果你特别想要某种东西时,整个宇宙会合力助你实现愿望。阿云嘎觉得这句话说得特别特别好,2014年超级先生夺冠那时候,他还在微博长文章里引用了这句话。他不知道王晰有什么遗憾,他想自己的,恐怕就是没能给爸爸妈妈和哥哥看到现在的自己。
也许谁都有再想要,也实现不了的愿望。再努力,也弥补不了的遗憾。
“草原美吧。”阿云嘎抬头看着星星。
王晰点头。
“大龙带我去过一次青岛,”阿云嘎突然说,“不是CBA那次,是还上学那会儿,大三暑假吧。”
“我们从火车站出来,那天下大雨,外面黑得像电影院,大龙说带我去看海。火车站门口的出租车都特别贵,我们俩淋着雨往外走了好远,他找人租了辆车。到了海边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就想,这啥啊,这比草原差远了。”
王晰笑出声。
阿云嘎看他一眼:“是吧,海比草原差远了,我当时想。我就跟郑云龙说,行了,我看不见。大龙就把我拽下车了,栈桥那里被警戒线拦住了,雨太大了,边上一个人都没有,他拉着我从警戒线底下钻进去,我俩站在栈桥上,风和雨往脖领子里灌,我裤子都湿透了。”
“结果走了没几步,就发现海水把前面的桥面都淹没了,我们俩无路可走了,只能往后退。回到岸上我想,海可真不错。”
王晰挑眉:“你看见大海了。”
“是啊,我看见大海了,就在特别远的地方。海和草原一样,都是与长生天相连的。”
四、
在春天,阿云嘎和郑云龙去看王晰的演唱会。
国内外上学的男孩们都在放假,无人缺席这场盛会。高杨跟黄子弘凡不小心撞衫,两个人闹了个大红脸。张超带来了女朋友,梁朋杰满眼羡慕。方书剑一句揭穿:“你这么穷,没人愿意跟你谈恋爱的。”
洪之光和余笛好久未见,马佳边“惹”边和龚子棋搂搂抱抱称兄道弟。周深在后台紧张地深呼吸。翟李朔天问圣权最近过得怎样,圣权说,最近自我介绍都大方念“金”字。
毕竟是姓嘛。有什么了不起。蔡程昱傻笑,李琦无奈地看他。
阿云嘎还记得去年四月巡演前他去剧场看《信》,方书剑和郑云龙都在舞台上,台词掷地有声,人物光芒万丈。那时候他的腰就在隐隐作痛,仿佛一颗绑在他心尖上的炸弹。
后来那玩意儿疯狂倒计时,跳到零分零秒时阿云嘎闭了眼,握起拳。
要拿执着,将命运的锁打破。
他还是音乐剧演员阿云嘎,坐他旁边那人也还是音乐剧演员郑云龙。
北京最寒冷时他和王晰还有郑云龙一起去了鄂尔多斯草原深处。临行前,王晰看到一个放羊的小男孩。男孩背着额吉给做的风干牛肉和咸奶茶,一边唱歌一边跌跌撞撞地跟着羊群。
王晰手里用来记录此行灵感的一张草稿纸被风吹了过去,他“哎”了一声,连忙去追。男孩动作比他快,捡起来,好奇地看了一眼,递还给他。
王晰转回身朝阿云嘎喊:“谢谢用蒙语怎么说!”
阿云嘎说:“塔拉日哈拉。”
王晰吼:“你说啥?!”
风太大,羊群咩咩而过,阿云嘎也只能喊:“塔拉日哈拉!”
小男孩已经听懂了,害羞地转身走了。王晰盯着男孩转身就走的背影,严重怀疑阿云嘎在捣乱,于是他再次问:“再见怎么说!”
阿云嘎喊:“八——丫儿——太!”
王晰照样学:“八——呀!——胎……”
小男孩转回头,朝王晰露出一个笑脸。兔牙一闪而逝。
男孩走远了,王晰意犹未尽,站在远处朝阿云嘎喊:“祝你幸福怎么说!”
阿云嘎想了想,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严格准确地翻译,只好用类似的话代替,反正王晰也听不懂。
“必其马度海日泰!”
“哦。”王晰点点头,“彼乾曼海乐台!!”
郑云龙总结:“你俩有毛病吧?”
阿云嘎翻了个白眼:“我哪有?”
郑云龙笑嘻嘻:“比起马渡海日泰,嘎子。”
王晰在舞台光束下握着话筒。
台下所有观众都在大声跟着唱。
歌词大家都太熟悉。
海阔天空狂风暴雨以后
转过头对旧心酸一笑而过
最懂我的人
谢谢一路默默地陪我
让我拥有好故事可以说
看未来一步步来了
人山人海之中,郑云龙握住了阿云嘎的手。
他们是多么渺小两个,如果说有什么特殊,不过是一起看向舞台的此刻。
看未来,一步步来了。
完。
*搜了一下“额吉”是妈妈,但是嘎子08年在搜狐博客里说回家见了年过八十的额吉。我就当他说的额吉是指奶奶姥姥姑姑婶婶吧。
*必其马度海日泰:我爱你。